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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泥流人間(重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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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20 18:28:03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泥流人間(重口)
                  
              >      作者:atxd
                   字數:70650      
                         然后,邪惡的巨大女性放棄用光腳踩碎這些可悲的小小生物,改用她取之不盡的另一種生產物去荼毒這些弱小的人類。
那就是她的屁。
將屁股蹲在人們頭頂上的巨大少女,在發出邪惡的期待笑聲后,隨即使勁往人們的臉上,接連噴出了好幾發濃重且強力的臭屁。在將大多數的人們都臭暈之前,那巨大的女性或許都未曾停止過放屁。
于是,在這座沒有出路的刑場里,不管是成年人、退休老人還是小孩子,全都被那震撼性的臭屁給征服,所以才像這樣七橫八豎地倒在了地上。
艾布吉不禁為巨大女性的惡毒感到膽寒。
但,對方才正要作出更惡毒的事。
隆隆聲響再度從高空中傳來,但那并非是遠方市區受到踐踏的聲音。來自巨大女性體內的噪音正一波波往地面襲擊,畢竟少女體內積存的不只有濃臭的惡氣,更有之前艾布吉曾親自用手摸索過的東西。
當這位政客知道下一分鐘會發生什么事的時候,他忍不住朝天空咆哮,徹底表達了他的無力與憤怒。他人生的夢想就將在此終結,但他卻對此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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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泥流人間
 
 
 
【1】
 

行星「羅索」上面的人類社會,此刻正為了一個議題而喧嘩不休。
六年前,地表尚且由多個獨立國家分占、文明型態停留在封閉型科技階段的羅索行星,接獲了一則來自外星的邀請。星球上的三十六億人在兩千七百年前進入歷史時代后,經過長久的朝代更迭與文明發展,終于初次接觸了他們生活在遙遠異星的同種同胞,并認識到銀河系還有無數與他們同樣自稱是「人類」的高智慧生物,而羅索行星的文明社會也就此走上了全新的階段。
然而,成為銀河系文明大家族中的一份子的這件事,并未給熱情的羅索居民帶來好處。
首先,一向以電磁科技水準自傲的羅索星產業,在那聚集了上千個人類星球的廣大星際組織中,赫然發現自己的程度僅僅只是先進星球的小學生水準,而他們的尖端技術也被別人嘲笑為落后且無效率。
在這樣的情況下,原本有意要對外以高價輸出大量產品與技術的羅索行星,一下子變成毫無競爭力的落后社會,甚至反過來被外星的先進產品強行入侵了市場,使羅索引以為傲的科技產業一下子陷入前所未見的蕭條狀態。
其次,除了技術力遠遠落后給這些在四千年前就進入工業革命時代的同胞外,就連羅索行星當地特有的民俗與宗教文化,也受到那個星際組織的嚴密監視。
羅索行星有許多自古以來一直流傳的傳統,基于文化上的需要而流傳至今。雖然有些不合時代,但卻是行星上眾多人民的精神支柱。
然而,這些傳承了超過千年、在民眾心中根深蒂固的習俗,卻被那個龐大星際國家的督察官認定是「野蠻」、「可怕」、「愚蠢」的行為,而被單方面地要求立刻停止。激動不已的羅索星居民試圖要跟那星際國家作出解釋,但對方卻相應不理,這讓他們對外人強行介入本地特有習俗的行為感到更加痛恨。
而導致矛盾擴大到無法收拾地步的最后一項因素,則是來自那個星際國家的更無禮要求。
在那個組織里,作為其中一個忠誠的會員星系,每年都有依人口比例派遣一定人數的壯丁,前去該星際國家的宇宙軍參軍的義務。
在加入那個星際國家的最初前三年,盡管羅索行星的社會陷入很大規模的混亂,但也都勉強忍耐了下來,因為當時的處境還不至于讓人覺得生命受到威脅。
可是,從第四年開始、那個星際國家突然間陷入戰爭狀態的時候,羅索行星的居民忽然發現他們依規定派往宇宙軍「受訓」的年輕人,竟沒有一個能平安歸國。
盡管戰場是在距離羅索星不知多遠的深太空,但羅索星的年輕子弟卻都戰死了在那里,而且是以如同砲灰一般的姿態被對待,不斷被賦予嚴苛且無生還機會的自殺性任務。
星際國家方面的說法是羅索星居民的智慧水平不足以學會操作高度復雜性的兵器,因此只能擔任陸戰隊或宇宙軍步兵、并從事最不需要頭腦的沖鋒任務,但這樣的態度已經完全惹惱了羅索行星上的每一個公民。
因此,就在羅索星系加入那星際國家的第六個年頭,互祝新年恭喜的聲音都還沒停歇,來自現已拆散并改組為行星政府的前幾個大國的領袖們,就分別以他們背后的廣大民意作后盾,對行星政府提出了退出該星際國家的要求,并成功獲得一次公民投票的機會。
假如公投的結果是要退出,那么羅索星就會回到過去的封閉狀態。除安全或重大事變等理由外,不再對任何的外星人類社會發出通訊,當然也全面禁止任何的宇宙船舶往來。
而在另一邊,似乎正忙于從事戰爭行為的那個星際國家,遲遲沒有對羅索星的公投行動發表過意見,而羅索星方面也一直無法主動聯絡上他們派駐在外的大使團,因而無從得知星際國家方面對這次公投的態度是什么樣子。
但即使有著如此的不確定因素,面對超過二十五億人署名要求發動的脫離公投,羅索星的行星政府不敢忽視,因此只得從善如流地照辦。
公投的事前準備只花了當地不到一個月時間,選務組織與相關法規的制定都以極快速在進行,而民間團體則發起了關于脫離星際國家利弊的種種辯論,各大廣報機關也天天報導來自各個不同層面的聲音。
終于,羅索星迎來了這一重大公民投票的投票日。
一直到這一刻,羅索的行星政府,都不曾得知那星際國家的反應。
盡管羅索是個人口分布差異極大的星球,但在先進通訊科技的協助下,讓整個星球為數三十億以上的成年人完成投票,也仍然只需要當地時間的一天。
蒙狄洛教授也在這天完成了投票。
他是羅索星最著名大學的最年輕教授之一,憑自己的天才與努力,在僅僅二十五歲的時候就攻讀完兩個科技相關的博士學位,并直接得到最高學府董事會特例授予的教授聘書,一夜之間從學生轉變成教師。
這一年,他二十七歲,仍然才是要步入壯年的年紀,但已經是個知名的人工智慧研究者、與得過數次學術大獎的密碼工程學家。有人曾說他在研究上的成就,能讓羅索星更快趕上其它星系的科技水準。
不過,在決定要退出那星際國家的這天,那一切贊美看來都顯得諷刺。
在離開投票所、往大學教職員宿舍折返的路上,年輕的蒙狄洛教授路過一家電氣行,大片落地窗里的電視墻正在轉播星球上各地的投票實況,當然也有好事的電視臺招集了不同地區的相關人士,以視訊會議的方式做起了臨時的談話性節目,因此有許多聲名顯赫的大人物同時出現在那節目上。
為了公投的結果是否會被那星際國家承認的這個問題,政治家、學者與產業界人士針鋒相對,令整個攝影棚看來相當吵鬧,但基本上無人提出反對公投的意見。
在全民都已經受夠那星際國家的情況下,公民投票的結果根本就可以預期,差別只在于能夠得到多少比率的有效同意票。
蒙狄洛教授駐足觀看了那節目一陣子,但當路上有越來越多的路人停下腳步加入當觀眾后,他就轉身離去了。
看那種節目,觀眾遲早也會開始發表自己的意見,到時候路上可就很熱鬧了。
但蒙狄洛不喜歡那種吵雜的感覺。
在距離學校的教職員宿舍只剩不到兩分鐘腳程的距離時,蒙狄洛腰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打開一看,原來是大學警衛室傳來的簡訊。
有個陌生人突然來到因投票而暫時停止上課的大學校園,并指名要找蒙狄洛教授談話,而且是急事。
這則簡訊讓蒙狄洛想了起來,他三天前也曾接獲類似的電子郵件,對方同樣說是有急事要找他,非得與他當面說話不可。
可是,蒙狄洛向來不喜歡與陌生人見面
而像這種連在信件后面署名都沒有的冒失家伙突然跑上門來找人,就更讓蒙狄洛感到不舒服了。
因此,蒙狄洛非但沒有回到校園,反而加快速度轉身離去,他打定主意要在咖啡廳悠閑地待到晚上。
若是到那個時間,那人也還一直留在警衛室等候的話,再去聽聽對方到底想要說什么吧!
在天邊隱隱傳來雷聲的晦暗天色下,覺得快要下起大雨的蒙狄洛,加快腳步往市中心走去。

*      *      *

這里是羅索行星遼闊大洋中央的一處孤島,表面積約有九萬平方公里,在過去也曾經是一個獨立國家,以豐富的水產與供應制造業的多種礦脈而聞名。
依靠那樣的事業,這個汪洋里的孤島,得以在北、中、南各自發展出大型的百萬人口級都市。
而這座亞熱帶島嶼的另一個特點,則是國際換日線就在其東方五十公里處切過。
簡單地說,這里是羅索行星每日最先迎接朝陽的地方。
因此,這里也是公民投票最先開始、與最先結束的區域。
在接近日落的時刻,針對此次公投所進行的視訊談話性節目,也終于宣告中止。
離開電視臺后,博德會長在隨扈的陪伴下,直接走進了停在地下室車道的大禮車,打算前往自己的辦公室與幕僚一起觀看即將開始的計票作業轉播。
賈斯提克.博德,目前八十七歲,年紀雖老卻仍身強體健。他名義上是國際原油貿易協會的榮譽會長,但他同時也是羅索行星上最大石油企業的創辦人第三代。由他祖父創立的那個公司在百余年前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成長茁壯,如今已是供應全球百分之七十原油的超大企業,掌控超過四十萬口的油井,在所有的產油地區都設有勢力龐大的分部。
盡管博德會長在十多年前就已將公司交棒給第四代,但他仍持續在關心這個家族企業的前途。
六年前,在羅索行星不再孤立之時,他曾以為自己的家族能憑借龐大的財富一舉躍上星際舞臺,但他的如意算盤卻始終沒有打成。
在那龐大星際國家的壓迫下,年邁的博德會長赫然驚覺,自己的母星只是被人當成了次等的落后社會。即使家財萬貫也無法得到那張寶貴的門票,那張能保證自己在外星球發展事業的門票。
體認到殘酷的現實后,博德會長毅然做出了決定。他挹注資金,大肆支持分離運動,并實際以強硬的手段壓迫行星政府,只求退出那總是在壓榨人的可恥星際國家。
在他充分發揮自己影響力的情況下,這個孤島上的公民投票率,顯然已超過九成五,而其中絕大多數都勢必會投下同意脫離那星際國家的贊成票。
面對那已然能夠預知的結果,坐在加長型禮車上的博德會長,忍不住透過那黑玻璃的天窗,朝天空露出一抹勝利的微笑。
然而,他雖然推動脫離運動,但他本人卻不覺得與那星際國家分離是一件好事。
對事業心強烈的人來說,封閉的環境無異于自尋死路,唯有創新與開拓才能得到更大的成長。假如能用公投的結果去給那些自以為是的外星人類一點教訓,進而讓他們更愿意正視羅索行星蘊藏的力量的話,那博德會長的投資也就有價值。
無論如何,讓自家的商標廣布在外星球的摩天大樓上,正是博德會長現在的夢想。
透過車用衛星電視的轉播畫面,開票的結果正陸續被送到計票中心,而投下贊成票的人數果然是壓倒性的多,比例幾乎來到了九成七。
今晚想必是個適合開香檳慶祝的日子。
志得意滿看著電視的博德會長,并未察覺到他的禮車已經在漫長的車陣中停了下來。
盡管有很多出外投票的人亟欲趕回家里,但道路的壅塞情況卻似乎比想像中還更嚴重。
隔著防彈設計的車窗與車門,坐在車內的博德會長,根本聽不見路上人群的鼓噪聲、以及不耐久候的駕駛人所按出來的喇叭聲。
當然,來自天空的陣陣雷聲也是聽不見。
沉悶的響雷已在烏云上方打響了數十次,似乎暗示會有一場傍晚的暴雨要降臨,這在地處亞熱帶的島嶼上并不少見。
可是,嗅覺敏銳的人卻已有了警覺。
暴雨將至之前,空氣中往往會有股特殊的海洋水氣,令人感到某種無法言喻的咸味。
那是平常的時候,但今天的空氣里,卻是彌漫著臊臭味。
路上的行人有的已開始拿手帕掩鼻,有的則遠離水溝蓋,因為他們以為那是城市的下水道系統出了問題,導致越來越惡心的臭味在街道上蔓延。
然而,議論紛紛的人們,很快便發覺那臭味并非來自于地下,而更像是從上空壓下來的。
而且,云層上每打響一次生雷,那臭味的嚴重程度就更加重一些。
盡管不是所有人都能聯想到,但面紅耳赤的那些人,心中已經浮現出了「屁」這個字。
那響亮貫耳的雷聲,又怎能說不像是在放屁?
但能放出那樣震耳欲聾、連高樓窗戶都嘎嘎顫動的響雷之屁,恐怕也只有超級的大巨人才能做到吧?
坐在完全隔絕外界聲音的大禮車后座,博德會長的雙眼緊盯著開票作業的轉播,同時臉上浮現出來的笑容也是越來越深。
一小時過去后,盡管車子仍困在漫長的車陣中,但計票單位的高效率使得開票作業已完成大半。看來不管是在島上的哪一座城市,投下贊成票的比率都超過九成,而投下反對票的則甚至連百分之一都不到。
這個島國的公投結果,已然提前出爐。
坐在車里的博德會長,即使已經一大把年紀,也忍不住興奮地振臂起來。
但就在同一時刻,被電視臺導播切割成四塊子畫面、以同時顯示四個不同城市開票結果的其中一個小畫面,突然之間沒了訊號,變成黑白的雜訊。
在這重要日子坐鎮于播報臺上的資深女主播,很快就將話題帶了過去,并簡短告訴觀眾說是轉播器材出了點小問題,同時也保證很快就能夠恢復。
消失的畫面正是在轉播博德家族發跡地的城市,因此博德會長顯得很急躁,但他知道自己坐在車內也不可能幫得上忙,因此他只能埋怨電視臺的器材品質為何會是如此之爛。
但是,不管等了多久,故障的那個畫面都沒有被修復。
一直耐心等候畫面出現的博德會長,浮躁地用手指敲打車里的松木扶手,最后卻瞥見電視畫面的上方突然跑出一行明顯像是臨時輸入進去的跑馬燈字幕。
「南方城市顯然發生重大意外事件。」
重大意外?能有什么重大意外事件?博德會長陷入了苦思,他這輩子沒見過電視上打出那種字幕。
而且,最資深的女主播就坐在播報臺上,為什么不是由她來跟觀眾作宣布?
就在博德會長沉思的同時,原本已經開始以正常速度往別墅林立的郊區行駛的禮車,突然間緊急煞車,讓博德會長一頭撞上了前座的椅背!
「你搞什么……」
正想開口教訓司機,一眼望見車前窗外那片景象的博德會長,卻馬上變得說不出話來。
不可能出現的荒誕景象,出現在他的老花眼視線里。
在市中心區動輒四、五百米高的摩天大樓正上方,兩塊雪白的巨物忽地從黃昏的晦暗天空上浮現,并擠壓低空的潮濕烏云穿破而出,直直對準了底下這座擁有兩百二十萬人口的大都市。
「那是什么?!好像倒過來的兩座山啊!」
「不,看起來是特別巨大的兩塊饅頭吧?」
人行道上逛街中的人們議論紛紛,大家都在嘗試從那被水泥高樓遮蔽不少視野的狹窄天空上尋找那忽隱忽現的物體,但似乎沒人能在最初的時間掌握到那巨物的真相。
只有一個被媽媽帶著上街購物的七歲小男童,發起了無知的興奮,又叫又跳地拉著他母親的手說道:「媽媽你看!那是女人的屁股耶!好大的屁股喔!」
「喂!小孩子怎么可以亂說話……」
不等男童的母親作出回應,一旁在路邊等候公車的下班女子,已經先一步斥責起男童來。
但是,任何一個認真仰頭往上看的路人,都發現那男童說得其實沒錯。
因為,在那兩塊雪白巨物的中間,確實存在著一道相連但凹陷的峽谷,且那平常絕不可以在人前露出的部位,如今也清楚呈現在都市上空約兩公里高處。
毫無疑問,那個位在凹陷峽谷中央、被一圈淡淡褐色痕跡所包圍起來的粉紅色圓形凹槽,的確就是每個人類都必定會有的排泄器官,即是俗稱屁眼的肛門。
而在肛門的前端,還有一條形狀狹長且被稀疏卷毛覆蓋的裂縫,同樣是符合那巨大比例的尺寸。
人行道上剛投完票要返家的年輕男性們,看著那條隱藏在烏云上方的大裂縫,鼻腔不禁流出了汩汩鮮血。
那不正是女性性器官的外表模樣嗎?
事實上,從整體的角度來看,任誰都能輕易辨識出那個覆蓋在城市上方的物體是什么東西。從簡單的角度去猜想,那就好像是一個身材高大的女人蹲坐在這城市上一樣,而她光溜溜的屁股則對準了最熱鬧、最繁華的市中心。
但是,此刻正掛在城市上空的那個女陰、肛門、乃至于整個屁股,卻是大到讓人無法相信的程度。若說那屁股洞張開起來能夠吞掉大樓,也絕對沒人會懷疑。
緊接著,一件足以讓所有目光呆滯的人都驚醒的事件發生了。
那個屁股洞,那個直徑絕對超過五十公尺的污穢肉縫,其粉紅色的括約肌在城市里兩百萬居民的頭上,開始急速一張一合了起來!
對于接著會發生什么事情都心知肚明的路人們,開始一批接著一批發出尖叫,而所有的街道也全陷入了混亂狀態!開車的人瘋狂踩下油門想加速離去,卻在長長的車龍中相互撞成一團,好些車輛甚至被撞到了人行道上與路旁店家里,將不少拔足狂奔的路人狠狠撞飛。
就連負責大眾運輸工作的低底盤巴士,也因為司機員過度的驚恐,而直接以高速輾過了路旁候車亭里的數十名民眾。
在混亂一發不可收拾的期間,那名跟隨博德會長超過十年的禮車司機,也嚇得奪門而逃了。
然而,糊涂的他卻忘記要幫坐在后座的老板打開自動鎖上的車門。
這輛特地請軍用車廠打造的超高級防彈禮車,不僅可以抵抗火箭彈等級的襲擊,更有十足安全的防盜功能。如果沒有手持電子晶片卡的車主或司機從里外刷卡,那車門是絕對不會打開的。
可是,已經替今天規劃好數個忙碌行程的博德會長,卻沒有把那張重要的卡片帶在身上。
也就是說,在他那位司機逃之夭夭的情況下,他是硬生生被困在自己的禮車里了。
著急的博德會長努力拍打車窗,但在特制的黑玻璃遮蔽下,車內的景象完全不會給外人看見,而老人虛弱的呼救聲也壓根不可能穿透那防彈的超厚車門。即使車的兩側就有很多奔逃的路人經過,他們也不可能聽見車內傳來的聲音。
但就算是這輛特地打造的昂貴禮車,在那新的變異發生時,也不免要撼動起來。
厚重的防彈金屬嘎嘎作響,車子的底盤零件正在摩擦,因為空氣里的每個分子都在鼓噪。
被困在車內的博德會長所不知道的是,那個位在城市正上方的巨大肛門,在數秒鐘前大大吐息了一次,并釋放出數百萬噸的污穢氣體來!
不知在腸內醞釀了多長時間的極惡臭氣,從那黏附著牽絲汁液的敞開括約肌中間噴放出來,大舉襲向擁有兩百萬以上人口的城市!
只能見到屁股的那個巨大女性,一聲不吭地往城里放了陣悶屁。
來自女性下腹的沉悶隆隆聲仿若夏季晚雷,使人心驚,但遠比打雷更使人無助。
緊接著,在人們直視天際而顯得迷茫的視線里,一股不知是心理上錯覺還是實際上可見的土黃色濃霧,穿破烏云直往地表沉降,從各個高樓最上層的電波塔開始籠罩住建筑物,而那顏色的軌跡則赫然直指那開開合合的超巨大屁股洞!
當驚恐的路人發現那是巨大的肛門往城市放屁的時候,屁音的低沉震波已經傳遞到了地表,震得人們的內臟不斷翻騰,連騎乘機車的騎士也被震得翻倒在馬路上!
在連行道樹與商店招牌也隨之顫動的同時,土黃色的濃霧已經下降到了相當低的高度,同時帶來一股濃烈到無法化開的超濃重硫磺味!仿佛將空氣里的氧分子一瞬間驅散似的,令所有置身在這股臭氣里的市民感到窒息!
當屁的濃霧降低到街道路面的時候,大批大批的路人立刻伸手掩鼻,而路旁的植物竟然也快速跟著枯萎!
博德會長從車窗望出去,只見道路前方被一股令人感到寒意的濃霧籠罩,接著身處那里的路人便開始全身癱瘓、倒地顫抖,甚至口吐白沫!
這可怕的景象讓見多識廣的老企業家越發感到膽寒!他拼命想要從這堅固的車內逃出,甚至用上手肘去敲打分隔后座與駕駛座的玻璃。怎奈那片玻璃同樣也是無比堅硬的防彈材質,因此博德會長的努力終究是徒勞無功。
就在老人不安地待在車里的同時,才剛躲過那陣死亡臭氣襲擊的路人們,卻又再次仰頭尖叫了起來。
因為,他們頭頂上的巨大屁眼,很顯然正在抖動。
而且那個模樣,怎么看都是相當激烈的動作。
急速在一張一合的巨大肛門,其染上些許褐色痕跡的括約肌如海葵般抽動;而依附在那皺折肉洞邊緣的可疑黏液也跟著被甩動,隨著屁眼的吐息而逐漸往地面垂降,最終完全與粉紅色的括約肌分離。
一滴來自巨大女性體內的直腸分泌物,以不可想像的黏稠姿態,下墜到仍有上千人在移動的街道上。
啪!
如同房屋倒塌般的聲音,在那條被直接命中的街道上響起了。份量足以填滿十座標準泳池的黏汁先是打到一排商業大樓的屋頂,將天花板打穿并灌入屋內;接著又順著墻壁快速往下滑動,同時更從破碎的玻璃窗外泄出去。
面對這股惡臭的暴雨,街道上的人車則根本沒時間逃生。每一棟大樓仿佛都成了瀑布,不斷有極大的水流從頂樓沿途沖下,連屋內藏身在辦公室里的人也跟著被黏膩的洪流卷走。
于是,混合了巨大女性汗水與腸液的極惡液體,一下子就打中超過二十輛轎車與一百個路人。但過度濃稠的結果卻是使得這團黏汁無法向外噴濺、擴散,反而像是擁有極強表面張力似的停滯在道路中央,并順著地勢的起伏逐漸往低處移動,而路人們也只得尖叫著拔腿狂奔。
但那些完全被困在惡臭肛汁里的人車,就沒有逃命的機會了。
在那團黏稠程度堪比漿糊的女性分泌物里,沒有一人還能夠呼吸。他們如溺水般揮舞手腳掙扎,但那激臭的汗水與腸液混合物卻反而因此入侵到他們體內,從鼻孔與嘴巴等所有地方灌入,使這上百人最終都成為了被困在泥團深處的人體模型,連汽車都被困住在里面,宛如遠古遺留至今的琥珀一般。
在抵達安定的最低點之前,來自巨大女性肛門上的惡臭液體,持續在有著坡度的街道上移動,灌進路旁的所有商店,并卷起所有擋在移動路徑上的東西,即使那是一臺七噸重的大卡車。任何在被卷進這股腸液洪水里的市民,都必須一邊掙扎著游泳、一邊抵抗同樣在飄浮并撞擊過來的各種雜物。一旦被東西撞暈,人就會沉入那黏膩的巨人女性的分泌物里,再也見不著其身影。
然而,位在遠方、視線被建筑物擋住的大多數市民,都對這幾條街道上發生的悲慘景象一無所知。
而且,就算他們目睹那液體墜落到市區,如今也不可能還有余力去關心這件事。
因為,將屁股擱在城市上方的巨大女性,從下腹的部位再度傳來隆隆的轟音,那低沉的程度遠比之前那次還更加驚人、更加恐怖!
然后,轟音的源頭移動到了直腸下方,從那粉色的括約肌中央一涌而出!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置身在城市里的兩百萬個市民,從路邊的乞丐到市政府的高級主管,一下子全都嚇傻了。慘烈的尖叫聲在每一條巷弄間回響,但不管是誰都無法聽見自己沙啞的喊聲,因為那巨大女性的屁音早已蓋過了其它所有的聲響。
在巨大女性毫不顧及地表、如臺風般猛烈噴放出來的豪快響屁前面,微小的人類即使要逃避現實,也只有不到一秒的時間而已。
城里最突出的高聳大樓一下子如野草般彎曲。
幾乎可以說是在一瞬間,任何狂暴氣候都無法比擬的暴雷之聲,由上而下垂直襲擊了城市!不僅將戶外許多路人的耳膜震破,更將許多摩天大樓的堅固玻璃窗一口氣震碎,令碎片如閃亮的雪花般飛灑在街道上!
相比玻璃全碎且不斷在晃動的高樓,馬路上停放或行駛中的車輛,則更是直接被狂風給掃了起來!
在前所未有的極惡臭氣漩渦里,大大小小的汽車都被卷上高空,或撞在大樓的外墻上,或墜落到遠方的市區里;被吹飛起來的車子從遠處觀望就仿佛是被秋風掃起的落葉,讓城市上空一下子顯得黑壓壓地一片,但遠方的人卻無法得知那些夾在小小車輛之間的,是同樣被無情吹起的路人。
猛烈的屁之狂風,橫掃了城內每一條街道,將所有沒能找到穩固支撐物的市民全部吹起,甚至把一些路樹與燈桿都連根拔起,而商店街數以百計的廣告招牌就更不用說,全部都被屁風給卷上到高空!
而在那狂暴響屁直接對準的城市核心處,更是宛如發生過大爆炸一般。不僅高樓的結構從外觀上就能看得出來有變形,少部份的低矮公寓甚至直接坍塌,而屋內的居民自然也全部都被掃了出來。
當被吹上高空的人車開始往地表墜落的時候,博德會長仍坐在他的豪華禮車內,以驚恐的目光注視那些不可能有生還機會的高空墜落者,但他仍不曉得其中大多數的人都在墜地之前就已經被響屁的震波給震碎了腦袋。
由于防彈轎車格外沉重的緣故,即使屁風同樣也掃過博德會長所在的這條街,但他與車子并沒有被暴風給吹起來,只有一臺機車被吹得飛撞在禮車的引擎蓋上。
可是,雖然屁風撼動不了禮車,但屁的臭味卻透過交換空調系統,不斷灌進到車子里。
博德會長立刻摀住口鼻,他試圖用絲質的毛巾遮住自己的臉,但來自巨人女性直腸的污濁臭氣還是不斷襲擊著他,幾乎要讓這位老人在車內失去意識。
透過越來越無法看得清楚的一對老花眼,癱坐在禮車后座的博德會長仰頭看向天窗,卻見到那巨大的肛門已經移動到了自己的正上方!
盡管還隔著兩千公尺的高度,但那個女人的屁眼,就好像是直接坐在城市上似的,不管從哪個角度去看都十分震撼、清晰,而那一張一合的動作自然也能看得很清楚。
有什么東西正要從里面出來。
活了超過八十年的博德會長,不可能不知道那會是什么東西。
只是,這實在讓他無法開口,甚至無法去思考。
就在博德會長持續露出呆滯目光的同時,掛在城市上空的巨大屁眼,再度激烈抖動了一次。
但是,這次出來的東西并非是氣體。
體積可比一棟高樓的巨大茶褐色固體,將粉紅色的肛門括約肌從直腸內部撐開,進而在兩百萬市民的視線里露出了頭來。
然后,隨著括約肌的有力蠕動,長條形的茶褐色固體飛快地被擠出直腸,倒掛在城市最繁華鬧區的正上方,同時也是博德會長的頭頂上!
更凄厲的尖叫聲在那物體的正下方傳開,被瞄準的人幾乎都已經絕望。
在那茶褐色的固體被推出到長度超過四百米的時候,巨大女性忽地把肛門使勁一夾,讓括約肌有力地閉緊起來。
啪。
一聲黏滯又低沉的聲響傳來。
但在聲音傳達到地表前,所有正注視這一幕的人,都已經發現那條龐大無比的糞便,已經從巨人女性的肛門括約肌上被切斷,而如今正直直往城市下墜!
瘋狂的市民們踩在彼此的頭上想要逃跑,但時間根本不夠。
而對無法逃跑的博德會長來說,從天而降的巨物在他眼前構成一片沒有縫隙的黑影,而這超現實的景象則使他精于算計的大腦在此時徹底燒壞。
這不可能,這一切都不可能發生。
轟隆!!!
當巨大的糞便首先砸碎街上成排百貨公司與高級飯店的頂樓時,建筑物粉碎的轟然聲響被傳遞到四周,而馬路上彌漫著屁味的空氣也跟著被擾動,在不斷掉落地面的水泥與糞便碎塊共同構成的泥雨下卷起氣旋,讓那臺沉重的防彈禮車不停晃動。
最后,因為撞擊到建筑物而從中間凹折的長條形巨大糞便,與被撞毀的大樓一起崩落到地表,不偏不倚地對準了博德會長所在的街道!
看著眼前的世界變成一片漆黑的老人,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在這位富商生命的最后關頭,占據他整個腦袋的,竟然只有那越發濃烈的臭味。
噗嚓!!
防彈禮車被堅硬的女巨人糞便徹底壓扁,連路面也沉陷下去,最后甚至把兩側的樓房也一起拉倒,讓整片街區的建筑物都往巨人大便砸落的中心點傾斜過去。
若說墜落的大便在城市里撞擊出一塊隕石坑,也絕對不奇怪。
而在這臭味四溢的坑洞中央,深深埋在數十米厚瓦礫與糞塊底下的,則是已經完全變得扁平的禮車。
在那之后,持續發出驚恐叫聲的這個城市,又再度成為堆積更多大便的排泄場,成為一個女性巨人愛用的蹲式廁所。
但是,羅索行星并不只有這里受到這恐怖的襲擊。泥流人間
 
 
 
【2】
 
  
在距離那海中孤島兩千七百公里遠的地方,是一處孕育出眾多古代文明的舊大陸。這里是羅索行星地表面積最廣闊的陸地,盡管中間也有著像沙漠與高原那般不適合人居住的區域,但大體上這仍是一塊相當肥沃的土地。
在過去尚未組成行星政府的封閉階段,能號令整個星球的地表上最強大國家,也就是在這里建國。
如今,在這個脫離運動方興未艾的時刻,最鼎力支持退出那星際國家的,也是這里的人們。
而在這些聲嘶力竭嚷著要退出星際國家的團體里,最富盛名也最具影響力的領導者,莫過于此刻安坐在高級酒店最上層的豪華套房、透過大型電視收看開票過程的艾布吉.阿方索了。
現年四十八歲的艾布吉.阿方索,出社會時只是個普通的執業律師,但后來卻投身加入政治活動,搖身一變成為那個黨派最被期望的新星,最后也順利打贏多次選戰、一路朝向國家元首的職位挺進。
但是,六年前那場他在民調中遙遙領先的總統選舉,卻因為羅索行星加入星際國家的緣故,而被迫取消了。
而在后來整合了各國政府而成立的行星政府里,艾布吉只能得到一個洲際議員的位置,這與他原先夢想的領袖地位差得實在太多,也因此他一直對發現羅索行星的那個星際國家頗有微詞。
雖然是影響到這個星球整體發展的大事,但私底下的艾布吉,其實只關心自己的事業前途。
假使能把那個態度上是偏向星際國家的行星政府給弄垮,那么艾布吉的政治生命就有機會再起高峰。
而公投的結果就是他最好的武器。
從過去幾年以來,不斷以基層民意向行星政府提出質疑與不信任案的艾布吉,看著電視上頭一面倒的開票過程,臉上不禁喜孜孜地笑了起來。
一切都照他的計劃在走。
從明天開始,羅索行星就再也不是那可恥星際國家的一份子,而會回到真正獨立自主的完全狀態。
而領導這三十六億人走上歷史新頁的領袖,則是他艾布吉.阿方索,一個白手起家的貧窮農村子弟。
由兩位知名脫口秀節目主持人共同轉播的公民投票開票作業,不斷用跑馬燈與切換畫面的方式,告訴電視機前的觀眾目前的得票比例。在這個如今只是行星政府其中一個省份的前強國,其國民投下贊成票的比率超過了八成五,而開出來的票數則已經超過了總投票數的一半。
在部份的電視臺,主播已經以肯定的語氣告訴觀眾,說公投的結果已然提前出爐。
手上拿著裝呈有高級紅酒的高腳酒杯,艾布吉讓他的幕僚去接手關注開票的作業,自己則回到那個舖有一床天鵝絨床墊的豪華寢室里。
在艾布吉高興的時候,他總是喜歡一個人啜飲美酒。
拿著酒杯與酒瓶,這位政客走上套房的陽臺,從五十八樓的高度俯瞰底下燈火通明的城市夜景。
在他的領導下,這個城市一定會變得更加繁華與璀璨。
如此堅信著的艾布吉,再度為自己倒了杯紅酒,同時深呼吸了一口高樓上的清新空氣。
然而,他卻聞到一股異味。
對出生在鄉下農村里的艾布吉來說,那可說是他此生最憎恨的味道,因為那會提醒他自己卑微的出身。
在那個貧窮到無力負擔肥料費用的鄉村,一向都是以居民與牲畜的排泄物,來作為農地作物的施肥之用。這些城里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東西,卻是農村平常賴以維生的重要資源,有時甚至會引發兩戶相鄰農家之間的糾紛。
艾布吉恨死了那味道,因此他總是隨身攜帶上好的香水,好在如廁時使用以掩蓋臭味。
但是,在這個高度超過兩百米的五十八樓,竟然也有如此濃烈的臭氣?難道是這建筑物的污水處理設施出了問題不成?
就在艾布吉覺得自己已經無法忍受、需要向旅館員工表達抗議的時候,他的手卻被潑灑出來的高級紅酒給弄濕,就連羊毛襯衫也被染上了紅酒的顏色。
這并非是他自己沒拿穩酒杯的緣故,而是因為地面突然猛烈震動了一下。
事實上,毫無疑問的,剛才是整棟大樓都撼動了起來。這感覺不像是地震,倒像是有一千只大象重重跺了下地。
盡管現在震動已經停止,但艾布吉的內心已經預期到會有大事發生。長年來不斷在險惡的政治圈里打滾,造就他對未來處境驚人的判斷力。
就在艾布吉決定去找幕僚談談的時候,他聽見隔壁的套房傳來一陣驚呼聲。
然后,又是一陣更猛烈的急促震動。
被震波撼動的飯店玻璃窗嘎嘎作響,窗簾也掉落下來,連陽臺上裝飾用的花盆都翻倒在地,而那熱帶的珍貴植物也跟著從松散的泥土里掉出。
盡管花盆就在自己身旁倒下,但艾布吉卻無暇去顧及,甚至也不瞥一眼。
因為,飯店前方出現了更不可思議的景象。
一個穿著充滿南國風情學生制服的女孩子,突然出現在艾布吉的眼前,兩者的視線甚至曾四目交會。
但是,艾布吉正站在超過兩百公尺高的五十八樓陽臺上。對比之下,輕易就能發覺那是一個身高超過兩百五十公尺的巨大少女,一個無法讓理智之人認同其存在的存在。
世界上根本沒有這樣的巨人,不,甚至也不可能存在這樣巨大的生物。
學習法律出身的艾布吉,對于眼前那巨大少女的存在,對于那少女朝他露出微笑的臉蛋,無不感到自己的思慮全盤打結,讓他覺得自己似乎成了沒有思考能力的一塊石頭。
事實上,在初次看見那巨大少女的時候,艾布吉也確實跟塊石頭般動也不動,他全身都僵直了。
直到再一次的震動傳來,才解除了艾布吉的僵硬狀態。
因為伴隨著那猛烈震動的,還有來自于底下街道的人群喊叫聲。
已經非常習慣接受選民歡呼、吶喊的艾布吉,第一時間就分辨出來那模糊的騷動聲,并不帶有任何興奮或喜悅的情緒。相反的,那完全是因為恐懼而發出的聲浪。
跟那恐懼之聲呈現對比的,則是莫名其妙出現在飯店前面的巨大少女,所發出來那天真無邪的淘氣笑聲。
不過,堅信人性本惡的艾布吉,從來都不相信有所謂「天真無邪」的這種事。
所以,他對就在下一秒鐘發生的事情,也并不感到意外。
噗嘰!!
即使遠在兩百多米的底下街道,人群被巨大的腳踩住而破碎的聲音,那種仿佛是水球被磚頭壓住的聲響,依然清晰無比地傳遞了上來,直達五十八樓上的政客耳中。
在兩側盡是精品店的繁華鬧街上奔逃的路人,無法從那巨大少女的面前逃開,因此將近三十米長的一雙光腳很快就先后踩到了人群之上。
噗嘰!噗嘰!
只是一個輕松的步伐,往路上壓下裸足的少女,帶著自然而然的欣喜與愉悅表情,將兩只腳都踏在人群身上,并使勁扭轉她的兩只腳后跟。
一瞬間,極大的聲音從少女的腳下傳出。位在兩百米上方的艾布吉原先以為那模糊的聲音是人群的慘叫,但他很快就了解到不可能還有人幸存在那樣的腳下,因此那想必只是少女羞辱死者所發出來的聲音。
也就是,大量扁平遺體被擠壓至徹底破碎的聲響。
一時之間,鬧街兩側的精品店與服飾店,無不被從少女巨大裸足底下噴濺而出的人血與肉渣給波及。從那被踐踏至沉陷的柏油路面上,不斷有大量紅白色的水花濺起,將商店展示商品的落地窗徹底弄臟,有的甚至連三、四樓以上的大樓外墻也被噴到。只要那少女每轉動一次腳跟,那樣的水花就會濺起得更多一些,最終將路旁的逃命民眾與汽車也全給染色。
身上掛著細碎肉屑的路人,有接近半數在幾秒鐘內昏厥過去;而腳底已經染滿鮮血的巨大少女也隨即注意到這些倒在路上的細小民眾,而她當然沒有不將腳往那些人身上跺下的理由。
噗嘰!!
又一腳踩了下去,受害者的人數又多出一倍,而鬧街的紅色光景也逐漸變得更深。
然而,位在高處的政客艾布吉,卻無法使自己從這樣殘酷的風景前逃開。
巨大少女曾經與他四目交會,但卻沒有伸手捏碎他,因此他下意識地認為留在原地比貿然沖下樓去更好,畢竟下樓去也只會變成黏在少女裸足上的扁平肉片。
而且即使搭車逃跑,那雙大腳也絕對足夠將堅固的高級轎車給踩爛。
這樣一想過后,艾布吉便決定留在飯店的套房里,并喝令他的幕僚團隊一起待在房內,且隨時監視電視臺的報導與動向。
在那臺六十吋的大螢幕電視上,主播顯然接獲了巨大少女出現的消息,而中斷了那結果已呼之欲出的開票作業。但就連見多識廣的資深主播,似乎也不知道該如何跟觀眾開口,報導這起離奇而不可思議的恐怖事件。
突然間,艾布吉的內心發出了一個念頭。
他讓自己的親信與電視臺撥通電話,告訴對方自己此刻正位在巨大少女蹂躪的市區附近,可以及時為全國觀眾作即時轉播。
電視臺很快就答應下來,而艾布吉也立刻與那位資深主播連上了線。
他走到陽臺,與三、四名幕僚一起眺望仍未走遠的巨大少女,以及她留在飯店前面的破壞痕跡。艾布吉用附帶了攝影功能的手機將聲音與畫面傳遞給電視臺,而電視臺則將影像即時傳遞給為數超過三千五百萬的收視民眾,甚至一部分的海外地區也能收看得到。
故意以悲傷語氣講述現場殘酷景象的艾布吉,心底下盤算的,卻是這次轉播能為自己帶來多少政治利益。
作為比記者更快發出報導、比軍警更貼近災難現場的人,再加上他舌燦蓮花的本事,艾布吉對自己在民眾的心中將成為英雄的這件事了然于胸,因此他數度在心里不斷偷笑。
那個莫名出現的年輕女巨人,簡直就是來幫助他脫離政治生涯泥沼的救星。
不,是上天派來的天使。
嘴里以惡魔稱呼那巨大少女的艾布吉,私底下的想法卻是截然不同。
而在他視線所及的范圍內,穿著制服卻光著雙腳的巨大少女,已經在長達四百公尺的道路上,留下超過八個凌亂的凹陷足跡,以及上千具貼平在碎裂路面上的小小尸體。不管他們原先是怎樣的性別與年紀,對那巨大少女來說,恐怕都像是螞蟻一樣沒有區別,只需要一口氣用腳踩死吧?
若能瞬間被厚實的腳底壓死,也許受到的痛苦是最少的;但人群里總會有幾個不幸的人,他們也許只差一步便可逃離巨大少女的大腳,但卻仍然被巨腳踩住了下半身,導致腰部以下的身體部位在一瞬間被碾爛,而他們也只能撐起剩余的上半身不斷在地上爬行,且邊爬還邊從身體的斷裂面甩出腸子等等的內臟。
而另一種的不幸,則是發生在剛好位在少女足趾之間的人身上。
當大腳落下的同時,他們身邊的同伴皆被腳趾肚壓死,可他們卻剛好被卡進了腳趾之間的狹窄縫隙里,巨大的腳趾就從左右兩側包夾住他們。
嚇到腿軟的路人,掙扎著想要往前逃出,但巨大少女又怎會輕易放走他們?
于是,十只腳趾頭便緊緊夾了起來,把那些人的身體惡狠狠地夾住。
接著,少女便搔癢似的蹉動起腳趾。
噗吱、噗吱、噗吱。
巨大少女將受困在她趾縫內的人,活生生地用摩擦足趾的方式扯碎,而她也隨之露出陶醉的表情。
拿著攝影手機的艾布吉相當謹慎地避開了那血肉糢糊的畫面,但嘴上卻加重了悲痛的口吻,說話的字里行間中更開始暗批行星政府的應變速度太過緩慢,竟讓巨大少女肆虐超過五分鐘仍沒有反應。
為了塑造自己在民眾心目中的形象,艾布吉不擇手段,什么話也敢講出。因為只要眼前那個巨大少女的舉動越殘酷,他就越能給民眾加深自己悲天憫人的印象。
就如他的期盼那般,已經將整個三岔路口徹底染紅的巨大少女,聳了聳肩膀,并伸出她的雙手來。
套著短袖的巨大的手,直直伸向路口的玻璃帷幕鋼骨大廈。
轟磅!!
看似纖細的手指,竟無畏鋒利的玻璃碎片,筆直插進了大樓的玻璃外墻,然后抓住了里面的樓板!
大量碎玻璃飛灑落下,殺傷底下少數幾個跑得慢的路人,但大樓里面的躲藏者卻更是驚恐。當巨大的手指伸進來時,許多人仍躲在僅用木板隔起的辦公室里面,可那手指就連堅硬的水泥墻壁也能刺穿,因此這些躲藏起來的人很快就被混亂的雜物與帶著指甲的指尖撞上,有的甚至被指甲攔腰切斷。
當手指繼續深入的同時,有些人類在一團混亂中失足摔倒,因此被卷到了指腹底下,最終化為一抹貼在地板上的長長紅色痕跡。畢竟在巨大手指與水泥樓板之間,沒有能讓這些人生存的空隙存在。
抓取著樓內各種雜物,試圖感受到里頭居民的掙扎的巨大少女,逐漸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因為所有被她手指碰上的人類都沒能掙扎太久,不是被壓扁就是被指甲切碎,最終跟坍塌的數層樓板一起混合成亂七八糟的粗糙瓦礫,再也感覺不到活物的存在。
這樣的感覺讓少女心生厭惡,于是她大肆張開手指,將樓房里面的破壞進一步加重,然后突然把五只手指捏緊成拳頭。凡是在這過程中被卷進去的人,全部都變成了被扭曲鋼骨與破碎水泥給參合起來的肉醬。
然后,少女彎下腰,使勁將拳頭往下方的樓層擠壓。
堅固的鋼骨大樓頓時成了豆腐,外墻不斷被撞破,而里面的樓層也一面接著一面塌陷。尖叫著逃出大樓的人們,半數以上都被墜落地面的雜物給砸中,而不敢逃出來的則必須面對更可怕的命運。
當巨大少女完全蹲了下來后,那大樓也幾乎被分成了兩半,中央的部位則完全坍塌。殘余下來勉強佇立的兩面外墻有如土司一般,中間的瓦礫堆則埋住了兩百多個民眾。
巨大少女再度發出嘻笑聲,然后從厚重的殘骸底下抽回手掌,接著便把那兩面搖搖欲墜的高墻給推倒。
轟然垮下的百余米高墻面,反向傾倒在鄰近的大樓上,將其它建筑物屋頂上的東西全部打壞,而瓦礫的碎片也像泥雨般擴散在市區中心里,蓋住一批在路口處擠得水泄不通的群眾。
將大樓完全摧毀后的巨大少女,愉快地重新站起、提起腳,來來回回在蓋住道路的建物殘骸上踐踏,使地面發出咚、咚的聲響與震動。這時即使有人幸運能從瓦礫的縫隙間露出頭來,也免不了要被巨大的腳掌重重踏死。
但是,巨人的少女并不滿足于這樣程度的破壞。
宛如怪獸電影中的入侵者一樣,巨大少女沒有對腳下那些細小的居民開口說出任何一個字,不肯解釋她行為的動機與目的,一切的作為都只是為了在城里制造破壞。
在幾乎踏平那片瓦礫堆后,巨大少女將腳掌踏在較低矮的公寓屋頂上,用屋頂的邊緣將黏著在腳底的灰塵與泥沙給刮除,然后才大踏步地走向下一條街道。
眺望那巨人少女的一舉一動,持續在進行電話連線報導的艾布吉,口氣越發激動。在這個遲遲沒有見到行星政府派出軍隊阻止巨大少女的當下,若不抓住機會猛批,那他就枉為一個政治人物。
層層傳遞的踏地聲不斷傳來,讓這棟高級酒店不斷發生晃動,就連豪華套房里的水晶吊燈也搖搖欲墜,逼得艾布吉的幕僚不得不把轉播器材從那下方搬走。
但這個小動作,卻讓艾布吉與電視臺的連線發生了中斷。
「你們在搞什么?!」
艾布吉氣急敗壞,喝令屬下盡快修復與電視臺的連線,但此時飯店大樓卻又猛烈搖晃了一下。
又是那巨人少女在踐踏人群嗎?
站在陽臺上的艾布吉,往燈光忽暗忽明的那塊市區望去,卻只見到一個巨大但被鄰近建物遮蔽了一半的少女背影,而那女孩則正試圖要推垮一棟商業大廈。
若說有什么引發地震的理由,也該是那大樓被推倒之后吧?
艾布吉的直覺再次提醒了他,即將有更不可思議的事情要發生。
因為,剛才一度消失的惡臭味,現在又再度充斥在空氣中。
不多久后,一個比那熱衷于推倒大樓的巨大少女更龐然的影子,果然出現在艾布吉與他幕僚們的眼前。
被沉重腳步踏上的地面,不斷響起隆、隆的聲音,且震動也時刻傳遞到大樓這邊,最終將那華麗的水晶吊燈完全扯斷,轟的一聲砸碎在針織地毯上。
當那身高超過六百公尺的另一個巨大少女,光著屁股出現在飯店前面的街道上時,艾布吉的幕僚們便慌亂地奪門而出,而其它房間的客人也都采取了相同的行動。
畢竟,這棟擁有六十層樓的高級飯店,竟也不過勉強搆到那少女的大腿處而已。
但艾布吉并沒有逃。他站在陽臺上,距離那少女的身體僅僅只有十公尺不到;他拿起那只快要沒電的手機嘗試去撥通電視臺,因為他覺得自己必須在這個時刻說點什么、作點什么,不然就會白白錯過這個從天上掉下來的大好契機。
一瞬間,飯店上層的客人幾乎都疏散光了,徒留艾布吉一個人站在那陽臺上。
然而在底下,面對那幾乎占據整面道路、腳趾都已經壓迫到兩側房屋的墻壁的超級大腳,逃下樓去的住客沒人敢從飯店正門出去,因此他們一口氣擠向飯店平時用來進貨的后方小門。
但是就連那里,也被巨大的不明物體給堵住了。
包括艾布吉的多名幕僚在內,這些人一馬當先沖過廚房后方堆滿雜物的小路,并強行撞開上了鎖的后方小門;他們原以為自己終于可以獲得生機,卻沒想到在飯店后方那僅有的六米寬道路上,堆著一團令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異物。
那大概就是艾布吉聞到的臭味來源吧?
基本上,那應該是附近一家百貨公司周年慶特賣的廣告布條,原先應該有超過八十米的長度;但現在這面依然能看見「三折」等優惠字樣的廣告布條,卻是被弄皺成一團丟在地上,而且還不斷發出惡臭。
被阻擋了去路的人們,一度試圖要推開這團亂七八糟的東西,但他們卻很快住手了。
因為,那面廣告布條之所以被弄得一團皺,就是因為里面包住了某些東西。
最先從里面掉落出來、呈現在人們眼前的,是一片扭曲變形的計程車行李箱蓋。
然后,是曾經坐在那里面的乘客或司機員的手。
「呀啊啊啊!!」
人群中的女性頓時尖叫起來,但此時卻又剛好有一陣狂風吹過,將原本皺成一團的廣告布條稍微拉開了一點縫隙,讓里面的東西更多地暴露了出來。
橙黃色的女巨人大便就包在那里頭。
而夾在松軟大便里的,則是好幾臺扭曲變形、且幾乎都被大便給染了色的不同款式小轎車。
從一輛只剩前半截的小轎車里,塞滿車箱的糞便從破裂的車前擋風玻璃處滿溢出來,并滑動到人群的面前。
那簡直是無法形容的惡臭。
更可怕的是,如山坡滑動般一涌而下的松軟糞便里,還夾了許多人類的手或腳。
之前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無人可以理解,也沒人愿意去猜想。
但是,站在高層樓陽臺上的艾布吉,或許可以解答這個問題。
因為,他目睹到那巨大少女沒穿內褲的臀部縫隙間,殘留有一抹沒擦干凈的土黃色痕跡。
毫無疑問,這個身高超過六百米的巨人女性,剛剛在某個地方拉屎了吧?而且之后,還拿百貨公司的廣告布幔來當衛生紙擦拭屁股。
這樣龐大的女性,假如要用排泄物來堵住一整條街,應該是輕而易舉的吧?
然后,艾布吉聽見那小山一般的豐厚臀肉之間,傳來怪異而不搭調的金屬咬合聲。
為甚么屁股會發出那種金屬摩擦的聲音呢?
正這么想著的艾布吉,眼尖地瞥到一扇小轎車的車門,從女巨人的股間落下。
因為這個緣故,似乎是覺得有些搔癢的巨人女性,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屁股縫隙。
于是,艾布吉看見了一輛僅有后半截車體露在肛門外面的小轎車。
套著襯衫卻光著屁股的巨大少女,顯然刻意從路上抓起車子、路人或其它的什么東西,將之塞到自己敏感的屁眼內,并借由用她有力的肛門括約肌來夾扁那些雜物
然后,將這些被粉碎的東西,一起在排泄的過程中擠出自己的直腸。
望著似乎有一塊是已經失去電力而變得黑暗的市區,艾布吉忍不住回想這個晚上到底曾發生過什么事情。或許有一沱極大的糞便小山就位在那市區里,而且土黃色的泥堆上還有無數橫插著的汽車,甚至還有生還的市民在那濕濕滑滑的排泄物上掙扎著蠕動!
若是那個方向的話,艾布吉很清楚地知道那是哪里,那邊是原本設立有國家歌劇院與美術館的公共藝文中心。他曾多次為了選舉募款的理由而前去參與社交聚會,那里可是這個國家最上流人士愛去的地方,而如今卻已被女巨人惡臭的糞便給掩埋了嗎?
不由得盤算眼前這個巨人女性的排泄物會有多少噸重的艾布吉,置身在本應是他最厭惡的氣味之下,腦袋竟然變得遲鈍了起來。
然而在那樣的女巨人面前,遲鈍就是一種罪。
與那個如今已跑到三公里外去破壞建筑物的裸足少女一樣,眼前這個六百米高的巨人女性,不知怎的也注意到了艾布吉的存在,并低頭與他四目交望。
可是,這個女巨人并沒有作出忽視艾布吉的決定。
當艾布吉注意到的時候,那女巨人的手指已經夾住了他的身體,并將他從飯店的陽臺上抓了起來。
對于輕易就將自己完全從陽臺上拎起來的有力手指,即使艾布吉再怎么見多識廣,也無法不感到恐懼。而當他往下望見自己是騰空在兩百多米高處的時候,他更是被嚇得近乎魂飛魄散。
行星政府到底在搞什么鬼——艾布吉認真在心底咒罵了起來。
被巨人的女性抓在手上的艾布吉,近距離與對方巨大的藍色眼珠相互凝視,而他始終無法猜透那對比自己身體更大的美麗眼睛到底潛藏著怎樣的意圖。
最后,捉住他的巨人女性,朝他愉快地露出了一個笑容。
可是,平時最擅長對人擺出業務用微笑的艾布吉,此時卻怎樣也笑不出來。
因為他發現自己正被送往那巨人女性的背后。
緊緊捏住了艾布吉的巨手,彎起胳臂將手伸向背后,接著緩緩下移,最后停在豐潤厚實的臀部前面。光溜溜連內褲也沒穿的那個巨型屁股,渾圓的臀肉上毫無疙瘩與黑班,表面完全是光滑如嬰兒肌膚般的表皮,任人無法相信那糞便的惡臭竟是來自于這樣美型的臀部里。
喀喀笑著的巨人少女,將驚恐卻不敢掙扎的艾布吉更進一步用手指捏緊,然后把這小小的生物送往自己沒擦干凈而留有些許黃斑的股間縫隙,并愉快地感受那小人的恐懼。
接著,毫不猶豫地,就跟之前塞入那些可憐的路人一樣,巨大的女孩將艾布吉塞到了被她用手拉開而突出的肛門里,讓這小人從沾滿殘余糞便的括約肌上滑順地往那溫熱的體內進入。
面對深不見底的黑暗肉洞,艾布吉無能為力,只能強忍住驚恐的情緒,并試圖抵抗那似乎隨時要壓碎他的有力括約肌,為此他不得不主動鉆入那惡臭的屁眼中。
對于他積極的行動,捉住他的巨大女性顯然感到相當滿意,因此更進一步放松了肛門,讓小小的艾布吉一下子就滑到了完全黑暗的直腸里。
在巨大的手指頭退出后,根本無法看見任何東西的小男人艾布吉,在對他來說宛如是隧道般的直腸內四處摸索。他在這里并不至于無法呼吸,但每吸一口氣就會受到排泄物氣味的襲擊,那樣的味道在幾秒鐘內就摧毀了他的嗅覺神經,而且每分每秒都在變得更加濃重。
行走在又軟又濕、還會蠕動的肉地板上,艾布吉數度被直腸肉壁的皺縫絆倒,或是在巨大女性踏出步伐的時候跟著被翻倒在腸內。或許天底下再沒有比這更可怕的待遇,但艾布吉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比那些在巨大少女走路時無意踩死的人類要來得更幸運。
巨大少女的腸道對艾布吉來說,是非常寬廣的,他知道自己可以在此存活一段時間。
不過,那種對未來的樂觀期待,或許也只是因為四周充滿的惡臭,令艾布吉喪失判斷整體環境的能力而已。
仿佛受到幻獸的歌聲誘惑一般,盡管不時會被震動甩得在腸壁上翻來翻去,艾布吉卻還是堅持往上走,或爬或滾地一路往深處挺進,在這片不管經過多久也無法讓眼睛適應的黑暗中步行。
最后,一面干硬的墻壁堵住了艾布吉的去路。
這里的惡臭非比尋常,遠比艾布吉小時候在農村留下的討厭記憶更加深刻。被臭氣弄得神智不清的艾布吉持續在這堵「墻」上摸索,他渾然不知自己撞到的其實正是巨大女性的糞便。堆積在腸內太長時間的穢物已經化成了干硬的宿便,對小小的艾布吉來說就有如花崗巖般堅硬,而艾布吉卻仍試圖要在這堵住直腸的糞塊上找到通過的道路。
因此,不知不覺地,艾布吉的全身都已被糞便沾滿,但他自己仍毫無所悉。
不久后,隨著腸道一次激烈的蠕動,干硬的宿便從后方傳來地殼斷層般的巨響,在巨大少女的體內形成回音,將艾布吉嚇得抱頭倒在地上。
直到這個時候,被巨響嚇住的艾布吉,才開始有了自己作出錯誤決定的意識。
不過事實上,從他被巨大少女塞進屁眼的那時開始,他的未來就已經決定了。
突然間,一道光芒射入腸內。那其實只是很微弱的霓虹燈光,在城市飽受蹂躪的商業區里掙扎著閃爍,但對艾布吉來說卻已是如同日出般的刺眼強光。
巨大少女又一次掰開了自己的屁眼。
這一次,是一輛不知怎的沒疏散乘客的巴士,被整輛推進了肛門里頭。
當冰冷的堅固金屬車身滑過括約肌的時候,巨大少女整個人都顫抖了一下,而那樣的動作也幾乎將整臺巴士給夾扁成為廢鐵,車窗玻璃的碎裂聲一下子傳遍了腸道。超過二十名于是成為艾布吉的新室友,不過車上已經有五個坐在后方的人被扭曲的車體卡死,因為巨大的手指在抓起巴士的時候稍微疏忽了一些。
當肛門再度關上的時候,車上的乘客們也紛紛從破裂的車窗中出來,但他們已經沒有去路。
一瞬間,腸內充斥著尖叫與恐懼的喊聲。不知怎的,這竟讓艾布吉痛恨不已,或許比那惱人的惡臭味還更加讓人心煩。
遇到困難只會大聲嚷嚷的小老百姓,活該一輩子都沒出息。
腦中正想著各種惡毒污辱的艾布吉,他的思考卻很快被一陣更猛烈的震動給打斷。
巨大女性的直腸不會因為吞入幾個小人而作出反應,但塞進一輛長達十二米的巴士就不同了。冰冷的金屬車身刺激了敏感的腸壁肌肉,促使整條腸道活動起來,就連堵住后方的巨型宿便也跟著嘎嘎作響。
當艾布吉發覺到不對勁的時候,腸壁的蠕動已經有了規律性,且那惡臭的干硬排泄物也開始移動了起來!
二話不說,艾布吉立刻往肛門的地方逃去。在那樣的黑暗中,他不時會被跌坐在肉地板上的巴士乘客絆倒,也時常與別人撞在一起,而他只能詛咒這些連即將發生什么事都沒猜到的愚蠢平民。
但是,在抵達直腸的最末端的時候,艾布吉停下了腳步。
他突然想到,自己根本沒有從內打開那巨大肛門的能力。而就算他有,他也沒能力從女巨人的屁眼跳下數百米的高度,對人類來說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后方的巴士乘客再度傳來凄厲的尖叫聲,看來他們已經發覺那持續逼近肛門的宿便了,或許已經有人被蠕動腸道所推進的排泄物給活活輾過也說不定。像那種被女性的糞便給壓扁身體的死法,恐怕是人活在這世界上所能受到的最污辱結局吧?
艾布吉當然不想那樣子慘死,但他不管怎么嘗試,都無法使那緊緊繃住的肛門括約肌重新打開。
然而,透過那少說也有數米厚度的肉壁,這位曾發誓要站上全國權力制高點的男人,聽見了外頭不斷傳來的凄厲破壞聲。
所有構成了這個社會的一切,包括城市、人民與文化,此刻都在那些巨大少女的腳下,被無情地踐踏著。在必然因逃亡而變得擁擠的街道上,成千上百的人被迫拋棄那夢想中的夜生活,轉而為自己的生命持續奮斗。
可是,那樣的努力根本就不會有用。太多太多的東西從天而降砸死路上的人,那或許是巨大女性沾滿血跡的大腳,也或許是被推倒頹圮的樓房,也或許是被巨大女性的游戲給弄得四散出來的屋內器具與路上的車輛,種種東西如同炸彈般傾瀉在人們的頭頂……
大樓倒塌的聲響一次次傳來,但巨大的女性卻都不吭一聲,仿佛用腳踢倒大樓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連腳趾撞上鋼骨都不覺得痛。
直腸外有市區被踩壞的隆隆巨響,后方則有宿便大舉推進的嘎吱聲,腹背受敵的艾布吉此時只能對天祈禱,對那個他從來都不相信曾存在過的上天祈求,述說他有多么希望能從這場災難中存活下來、并成為帶領人民重建家園的歷史英雄。
上天或許聽到了他的心聲。
突然間,肛門外的各種爆炸聲,稍微止息了一些,這表示不再有更多的大樓被巨大女性惡意推倒了。
然后,一陣猛烈的失重感襲擊過來,讓艾布吉甚至往上飛撞到了肉壁的頂端,然后又重重落下。
毫無疑問,那巨大的少女停下了腳步,而且更蹲下了。
這或許是屁眼距離地面最接近的時刻了。
渾身都沾滿糞便的艾布吉,顧不得一切地往肛門爬去,企圖要從那隨時能夾碎自己的有力括約肌中找到出路。畢竟這是個如隧道口般巨大的屁眼,他以為自己或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通過。
但是,即使是一只最細小的螞蟻,在爬過敏感的肛門肌肉時,怎可能不引起注意?
于是一瞬間,巨大女性的身子猛烈顫抖起來,而肛門的括約肌也跟著一下子收縮。
當四周的軟肉一下子繃緊時,艾布吉曾以為自己的身體粉碎了。
不過,他很幸運,他剛好位在肛門肌肉夾緊的范圍之外。
而當括約肌反射性地松弛下來時,在肛門上恰好開出一道狹窄的縫隙,配合巨大女性的吐息而持續打開了一段時間,外界微弱的光線也跟著透進來。
艾布吉別無選擇,盡管他不清楚這里離底下的地面有多高,但他還是沖了過去,讓自己的身體使勁擠過那濕滑的肉洞,并再度沐浴在相對之下新鮮無比的空氣里。
孤注一擲的艾布吉,直直往地面掉了下去。
但他再度得到了幸運之神的眷顧。
雖然他掉出的地方距離地面雖有四、五層樓那樣高,但地上卻不明原因地鋪滿了軟墊,這使他能減輕撞擊地面的力道。
當然,他的手臂與腳踝還是因從高處跌落而骨折,但至少他沒有送命。
在崎嶇不平的軟墊上掙扎的艾布吉,過了很久才重新讓眼睛適應環境,而那時的他卻發現一件可怕的事實。
他撞上的不是什么軟墊,而是一大片昏倒在地上的人群。聚集在此處的人少說也有兩、三千個,但絕大多數都完全暈倒了在地上,只有少數幾人還能勉強在地上爬行、或是朝天空伸出他們的雙手,似是想要抵抗些什么。他們身上的衣服都碎成了布片,而臉色卻是如生病般發青發紫。
這里或許是艾布吉曾多次造訪拜票的鬧區街道,但現在的四周卻看不到有城市存在的跡象;那些凌亂堆起的東西只能用瓦礫來形容,全毀的房舍將這處擠滿人類的空地完全包圍,只有頹圮房屋扭曲傾斜的外墻能證明這里曾有很多高級華廈存在。
在這片對人類來說是非常難以離開的廢墟牢籠里,艾布吉仰頭看著那占據整片天空的巨大臀部、以及仍在一張一合的巨大屁眼,慢慢開始了解這里剛才曾發生過什么事。
毫無疑問,倒塌的大樓是故意被弄成這樣的,宛如圍墻般把這上千民眾的去路都給堵住。
然后,邪惡的巨大女性放棄用光腳踩碎這些可悲的小小生物,改用她取之不盡的另一種生產物去荼毒這些弱小的人類。
那就是她的屁。
將屁股蹲在人們頭頂上的巨大少女,在發出邪惡的期待笑聲后,隨即使勁往人們的臉上,接連噴出了好幾發濃重且強力的臭屁。在將大多數的人們都臭暈之前,那巨大的女性或許都未曾停止過放屁。
于是,在這座沒有出路的刑場里,不管是成年人、退休老人還是小孩子,全都被那震撼性的臭屁給征服,所以才像這樣七橫八豎地倒在了地上。
艾布吉不禁為巨大女性的惡毒感到膽寒。
但,對方才正要作出更惡毒的事。
隆隆聲響再度從高空中傳來,但那并非是遠方市區受到踐踏的聲音。來自巨大女性體內的噪音正一波波往地面襲擊,畢竟少女體內積存的不只有濃臭的惡氣,更有之前艾布吉曾親自用手摸索過的東西。
當這位政客知道下一分鐘會發生什么事的時候,他忍不住朝天空咆哮,徹底表達了他的無力與憤怒。他人生的夢想就將在此終結,但他卻對此無能為力。
隨著宿便的推進,被塞入屁眼的扭曲巴士首先從肛門露了出來。那十二米長的車子如今已變作一團扭曲的鐵球,在滑出肛門后重重撞擊在底下的人堆里,當場砸死至少十來個人。
然后,出現在艾布吉眼中的,是前端沾上了許多扁平人體、有著許多鮮紅血跡印在上面的干硬宿便,從巨大女性徹底擴張開來的肛門括約肌中擠了出來。
在瓦礫殘骸間燃燒著的火光照射下,跪在地上的艾布吉發現了更可怕的事。除了在直腸里被移動的宿便壓死的那些巴士乘客外,就連幾乎硬化到成為巖石的糞塊里,也四處可見建筑物與車輛的殘骸。這些人類的文明產物化為碎片夾藏在棕色的干硬穢物里,甚至還有許許多多五顏六色的人類衣服貼在上面,這一切到底都說明著什么事實?
毫無疑問,早在這個城市遇襲前,巨大女性就已經拿別的地方的人類與城鎮,當成自己取得后庭刺激的工具了。也或許那少女是吃下了那些東西,在經過漫長的消化過程后,才終于化成了大便被積存在大腸里,最后形成那樣宛如化石般的存在。
艾布吉無從得知那糞便里的犧牲者是否與自己是同個星球的居民,但他知道現在該開始為自己的死后世界幻想些情境了。他從以前就一直想像著,自己要以愉快的心境,度過生命中的最后時光。
尤其,是像現在這樣,無法從巨大女性的排泄物底下逃開的時候。跛腳的他即使再怎么掙扎,也不可能避開那直徑超過十米的巨大糞塊。
艾布吉忽然理解了最驚悚的事實。
巨大少女之所以弄垮大樓、堵住街道,還把人聚集在一起,完全就是為了這一刻。
她要用大便一口氣壓死所有人!
「啊!!!」
憤怒不已的政客仰天長嘯,對著仍不斷被擠出腸道的巨大糞便,比出了那星球上最污辱對方的手勢。
接著,硬化如巖石的宿便被巨大少女使勁排出肛門,數千噸重的糞塊就這樣帶著臭氣落下。從遠方看來,就像有一條兇猛的黑龍撲向了城市。
底下的人群無不對著那黑龍尖叫。
但是,那改變不了什么。
當眾人脆弱的身體接觸到女巨人的大便時,瞬間骨折甚至變形了的人們,完全黏貼到了那糞便的表面上,讓他們最后的意識是自己也變成了大便的錯覺。
緊接著,就是一長串恐怖的壓碎聲、墜地聲與金屬的咬合聲。
一時間,現場血肉橫飛。
走在路上的人自不用說,他們立刻就被宿便砸得連身體都炸開;躲在電話亭或車輛內的人則僅僅晚了零點一秒,堅硬的巨大宿便就將保護他們的金屬整個砸扁,讓人們粉碎的身體從薄片化的鐵餅間散射出來,最后則往堆積于路上的棕色穢物噴灑腦漿。那巨龍狀的女人排泄物仿佛是在街道上追趕人群,任何一個跑得太慢的家伙,都被女巨人的糞便無情地壓爛。
但是,就算幸運躲過最初的襲擊,也不代表就此能夠生還。
尖端撞上了地面并倒下的長條狀大便,就好像被擠壓的彈簧那般彎曲過來,一路倒向鄰近的巷弄!數千個人類只得眼睜睜看著比高樓更大的糞便朝他們垮下,擊破公寓與大廈的樓頂橫躺過來,直至轟隆隆地將擠滿整條街道的逃亡者、甚至是路面下方的堅硬地層都給打碎。
嗅覺是臭氣,聽覺是轟炸的暴音,而視覺則更是慘不忍睹。整個城市瞬間化為阿鼻地獄,從沒有人想過自己會經歷這一切,那些在大便底下化為爛泥的人們,絕對沒有事先想到過。
噗哩、噗哩、噗哩。
排泄的交響曲仍然在持續狂響。
在這扭曲變形的城市里,被糞便覆蓋的街道越來越多。不管生者還是死者,他們的頭上大概都壓著大便,壓著巨大的女人從肛門排泄出來的惡臭廢物。
當那邪惡的女巨人帶著滿足的笑容,擦過屁股并重新站起來的時候,在底下這座廢墟化的城市里,已經橫躺了至少三條近百米長的大便,位置就在原本充滿活力的熱鬧商店街上。
女人大笑了起來,并露出鄙夷的眼神,輕浮地瞪著這座被她當成了廁所的城市。
在某條大便將路面壓碎的凹洞中,艾布吉殘缺不全的遺體就卡在那地穴里,緊緊貼著巨大且溫熱的少女的糞便。部份幸存的市民掙扎著從糞塊間的縫隙爬出,設法逃生的他們被女巨人尖銳的笑聲震得撕心裂肺,因此誰也沒注意到只剩一條手臂露在大便外面的艾布吉。
而在那條外露的手上,已經化為肉醬的艾布吉,手指仍比著那星球上最污辱人的手勢。泥流人間
 
 
 
【3】
 
 
三更半夜,正是好夢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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